理念 感官 與 藝術

大約在距今2500到2000年之間，世界各地的文明出現了許多人物，他們的想法與行為穿透了時空的限制，至今影響了無數的人。釋迦摩尼，老子，柏拉圖，耶穌是我們討論的四位聖哲。這四個人所延續的四個學派或宗教，看似各擁山頭，但卻殊途同歸。他們最大的共同點在於對“感官“的態度。柏拉圖認為理念才是完美且永恆的，他舉了一個有趣的例子，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完美的杯子，一但杯子被製造出來，他就不再那麼完美了，藝術家對著這個不完美的杯子又畫了一次，那不是更不完美嗎？藝術家透過感官畫圖，無論如何也達不到完美的境界。老子說，五色令人目忙，五音令人耳聾，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...，其大意識說，追求感官的刺激，最終將什麼也感受不到，透過shopping來排遣時間，將會永無止境的沈淪。耶穌說，你們聽是要聽見，卻不明白；看是要看見，卻不曉得（馬太福因13章）耶穌指的顯然是，看到與知道是兩回事。佛陀說，是故須菩提，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生清淨心，不應住色生心，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，應無所住而生其心（金剛經）。佛陀認為不應由藉由感官來發現我們的心性。這些人認為“心“比感官更重要。意念是永恆，感官是短暫。人們不應該被瞬息萬變的感官所影響，而是要找拋棄感官到心性，回到思惟，並由他來檢視感官。不過很矛盾的就是，日後的信徒們，或者是要借他們的學說來獲致更大的權力者，莫不招來技藝超群的藝術家，經由繪畫、雕刻、音樂、建築等藝術，以歌頌他們的偉大。所以當我們去到歐洲感受歌德式教堂直達天庭的空間，來到中台禪寺體驗寺廟的宏偉，或聽見舒伯特完美的“聖母頌“時，我們必須要知道，這就是藝術的力量，經由感官讓我們震懾、落淚與滿足。只不過這些手法基本上，背離了這些原創者的原意了。
我們之所以稱這些人為聖人，大概就是因為我們還是相信感官所帶給我們的一切，但這並不表示我們就沒有理性。譬如說，我們會玩線上遊戲或瀏覽you tube等影音分享網站，透過點擊，感官得到了刺激，所以我們會不由自主的點下去，以不斷的滿足感官的要求。但再某個程度下，大部分的人也會毅然的關閉網站，避免讓自己整天陷在裡面。也正因為大部分的人都是如此，所以許多藝術也經常運用理智、感官的拉扯來創造作品的張力，以引起共鳴。只不過在作品裡理智與感官被轉化成社會成規與感情。所以經常創造出想愛的人愛不到，想說的話不敢說的情節。羅密歐與茱莉葉、梁山柏與祝英台、圓桌武士藍斯洛加上最近看過的崔斯坦與伊所德，講的都是這些事。顯然不分種族、古今中外這些故事能得到不斷的傳誦，就是因為我們不是“聖人“。這些故事所安排的情節足以宣洩我們現實中所面臨的矛盾。人就是活在這樣的矛盾裡，感覺如何只有自己明白。藝術家呢？他們擅長挑起我們的矛盾，不是嗎？
如果這個世界的人都用理智來行事，真不知到會成什麼世界。如果這個世界的人都用感情來行事，那也是難以想像。